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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改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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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銀貨兩訖。”左延掂量了一下布袋,打開後看了一眼,眼睛也隨之發亮,這布袋的價值足夠他和玉娘舒舒服服的過大半輩子。

這次任務他和玉娘可是犧牲了所有,連床上之事都被人看個精光,只為了安穩的一生。最後,也正如許逸濯先前說好的,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真正左延的屍體送進了他的牢房內。

黑衣人將布袋重新系好,珍而重之地放到自己的胸口,然後一把撕掉了臉上左延的人/皮面具,露出另一張不知真假的臉。

他自認比許逸濯年紀大,不禁感慨道:“北劍許逸濯,為了和那顧家公子交個朋友,你還真是煞費苦心。”

“我喜歡收錢辦事不說話的人。”錢恒跨步前向,與聽了他的話緊閉了嘴巴的黑衣人擦肩而過時,忽然以許逸濯的語氣道:“與你的小情人好好在一起吧,祝你們白頭偕老、永不相負,一人千面郭巖。”

一人千面郭巖,憑借一手妙哉奇哉的易容之術行跡江湖多年,從未被人看到過真面目,他身負多種不同的武功,靠著不同的面容幫人做事來達成目的。

後來,一人千面郭巖突然自江湖消失了。

有人說他對一個得了重癥的青樓女子動了真情,為了替她尋求治療頑疾的藥物,開始聽命於摧魂門青面獠牙為其辦事。

江湖人才輩出,當一人千面沈寂江湖一段時間,他的名號不再被人提起後,也就逐漸被人遺忘了。

四天前,距離一年的約定還剩下二個月,郭巖被青面獠牙告知不用繼續任務,可以提前離開了。

只不過如果被他知道郭巖要是膽敢洩露保護的人誰,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會被找到然後殺死。

郭巖不知其中緣由,他也知道為人辦事不能要太多好奇心才能保命,所以在被放離開後,便快馬加鞭,一夜也不敢睡累死了好幾匹馬,從大理趕到了龍安城,然而他得到的卻是一個崔代玉已被人贖走的消息。

郭巖被許逸濯找到時,許逸濯說出了“青面獠牙”的名字。

郭巖震驚之餘,告訴許逸濯他與那人已無瓜葛,莫不要用那人的名字嚇唬他。

許逸濯似乎清楚急迫的他想要什麽,當說出“崔代玉”的名字與他所能帶給郭巖的利益後,郭巖便與他達成了這次的交易。

至於真正的左延,早在六天前,其母病逝後便被其母的不治之癥傳染也跟著去了,那時他們居住的小村落裏還無人知曉一下子死了兩個人。

郭巖先前他還覺得許逸濯和青面獠牙的性格有些相似,但今夜一見的最後一句話,卻讓他覺得江湖少俠和殘忍卻又深情的青面獠牙大不相同。

他重新回到茅草屋時,看到了站在屋外的窈窕身影。

“玉娘。”郭巖深情地喚道。

崔代玉見到郭巖出現後,已經朝他跑過來,輕紗在夜風中飄蕩,然後在靠近郭巖後緊緊依偎在愛人的懷裏。

“玉娘,我來晚了,對不起……”

郭巖的嘴被崔代玉捂住。

崔代玉擡首,淚眼朦朧地深深的望著他:“別說對不起,你為我做的夠多了。我大仇已報,以後有你在身邊,我什麽都不怕了。”

她等了他三個月,這三個月中受盡左峙的折磨。世人僅知左峙有在床笫之間虐待人的喜好,卻不知這是因為左峙不舉為了尋找自身尊嚴才有的行為。而他那過世的妻子其實也是被他日日夜夜的折磨而死的。大概,死亡的那一刻,對於那位發妻反倒是種解脫。

這三個月的每個夜晚,崔代玉都快覺得自己見不到第二日的朝陽了,結果仍然被挺了過來,一切都是因為她承諾過要等郭巖回來。

“嗯,從今往後這江湖再也沒有一人千面郭巖,只有你的夫君郭巖。”

郭巖用仿佛要將崔代玉融進骨血裏的力道抱著她,兩人久久相依,從此永不分離。

崔代玉還記得郭巖上一次離開她時,對她許下的承諾。

“玉娘,他令我用一年的時間守護一個人,一年後,我會回來,從此與你雙宿雙棲。抱歉,不能現在就帶你離開。”如果那時崔代玉就跟著郭巖離開青樓,那郭巖身上惹得一些債或許會被有心人沾染在崔代玉身上。

“那人給的藥已經治好了我的病,你不能不去嗎?”

“玉娘,江湖人決不能背信於人。”

“好,我會等你。”

曾經的話語仿佛隨著夜風吹拂又一次在耳邊述說。

一陣風吹過,茅草屋外再無任何一人的身影。

自此,也不知流言從何傳起,傳聞一人千面郭巖在一座死牢中咬舌自盡而死。原因為何,無人可知。而這江湖又有多少風華絕代之人的傳奇,這樣一個已死之人的流言傳著傳著也就慢慢消失在了江湖上。

錢恒離開竹林回到顧府,解開了門口翁虎的睡穴,閃回房內時,聽到系統道:[重生者,你改變了一對在原著中本該走向悲劇的有情人。他們的未來再不可知,但或許他們最終的結局依然不會改變。]

[此後與我無關。]

郭巖本該被錢恒殺死的,因為他絕對不會允許讓別人知道自己所珍視之人是誰。可這次,他已重生,也有了一些改變。

他知道郭巖說一不二的性格,絕對不會違背曾說過的話,所以這一次他信了,且提前放他走了。這樣的變化就像是他逐漸被“許逸濯”的性格潛移默化的改變一般……

這也讓錢恒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。

被銀環蛇咬本不在他的計劃中,而中了蛇毒的反應確實是真的,但他不吃所謂的解毒/藥材也不會有大礙。

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沒錯,因為許逸濯和顧縱英的友情值已經上升到了18點。

錢恒這麽告訴自己,不論這其中是顧縱英對他的好感加深,還是他對這個顧縱英不再如過去那般厭惡,他也不過是將這一切當成任務罷了。

錢恒刻意忽略了自己變得越來越許逸濯的現狀,他根本不想正視這件事,也絕對不會承認。

翌日,顧縱英吃過了早飯,一大早來到許逸濯房門前,他先是敲了敲門,沒有聽到房內有人應聲後說了句“大哥,我進來咯”算作知會。

推門而入,看到許逸濯果然還面色不佳的躺在床上,沈沈睡著。

翁虎跟在顧縱英身後,悄聲問道:“少爺,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?許公子這邊還是我來看著,他一醒我就來叫您。”

“昨夜你也守在門外一晚上了。小虎,你上午先睡一覺吧,我沒什麽事。”

顧縱英是真沒什麽事,只不過這系統模擬的太過逼真,昨日勞累了一天的顧縱英今天的身體確實開始有些體虛了,而他也正是因為知道是假的,所以支撐得住。

翁虎似乎知道拗不過他,猶豫了一下後道:“我先去讓人把少爺的藥煎了,待會兒讓人送過來。”

等翁虎離開後,顧縱英感覺這疲憊感逐漸上湧,眼皮也越來越重。

以前拍戲的時候也常有連軸轉的時候,他三十歲前完全是虛度了十年的演藝生涯,輪到他的場次心情不好點就甩大牌,但其實那是他早就不是什麽大牌了,也正因如此往往弄得劇組雞飛狗跳的。

那時,因為他得罪了許多的導演和制作人,算是演藝圈的黑名單藝人了,然後——他用了五年時間,主動去劇組試鏡,主動去和導演、制作人交好,也時常被刁難,但他不想老了以後回憶過往只剩下難堪,所以盡力做到不觸及自己底線便也就忍讓了過去。

慢慢地,圈子裏說他性格大變,也說過他這種恬不知恥去巴結各種人的悔改真是可笑等等……

這些也都他都當沒聽到,只求試鏡之後能被告知一句“請來劇組拍戲”這樣的邀請。

昨夜臨睡前他看了一眼文下的評論,都在說撒花加油,坐等女主出場之類的,好些個打賞了他,但可能是女主沒有出場,導致打賞金額都很小,綜合算下來,一天兩夜到現在他的欠款依然維持在10000點,無法撼動。

[說起來,你告訴我下存在感的獎勵到底有多少?]

昨天和許逸濯擒住左延之後,系統判定男主的存在感在此次事件中為60,剛好過了及格線。至於聶池問為什麽才60,系統說有部分風頭被許逸濯搶了……而存在感的獎勵還要等他發布了章節才能到賬。

[合作者,到時候會給你個驚喜。]

[你這小系統什麽時候這麽貼心了?]

聶池沒聽到系統回覆,知道他可能又去忙了。

這時,許逸濯也醒了,他張了張口,嗓音幹澀沙啞:“縱英……”

顧縱英連忙清醒,走到一旁的桌邊倒了一杯水。

許逸濯坐起來,接過杯子後,喝了一口。

“大哥,這次的救命之恩,縱英沒齒難忘。”顧縱英朝著許逸濯拱手,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
許逸濯這兩天原本要在游玩香清城行程也被這次負傷打亂,顧縱英也確實於心有愧。

再次擡頭時,在許逸濯凝視他的目光中,他又道:“之後大哥如果在尋找藥材方面有難處,請及時說與我聽,我不想一味的依靠你,而你也任我予取予求,顧家雖然不及江湖人士可接觸的東西多,但有些東西或者真的只能用錢……”

許逸濯打斷了顧縱英的話:“縱英,你我結為異姓兄弟,如何?”他似乎看顧縱英楞了神,自嘲道:“我只是一個在外漂泊的浪人,或許也沒資格與你……”

小許,一看你就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啊。

不過你成功了。

如此想著,顧縱英直接握住了許逸濯放在被褥外面的手,緊緊握住——這北國人的手可真冷——截口道:“之後找個好日子,我與大哥對天起誓結為義兄弟。”

曾有桃園三結義,他小時候看三國演義也曾羨慕過劉關張的生死之交,還覺得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”這句話非常震撼人心。

如今有了這個機會,他也在盡量將許逸濯當做一個真正的人看待,想與他打好關系。這時許逸濯提出與他結成異姓兄弟,倒也算是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了。

顧縱英有點想調皮一下叫一聲“逸濯哥哥”,看許逸濯會怎麽樣,反正他現在人設就是個十八歲少年嘛。他可是很記仇的,還記著這人昨天調戲他的事,現在又正好虛弱無法反擊……

許逸濯似是看穿了他的有什麽想法:“怎麽了?”

“少爺少爺,夫人讓我和您說,大理宿家小姐來了,讓您換身精神點的衣服去前廳!”顧縱英正要張口之時,翁虎咋咋呼呼的嗓音從別院外傳進了房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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